整體而言,五十年代是荷蘭二戰文學的開端;但在後人歸類的二戰文學中,《安妮的日記》(Het dagboek van Anne Frank)似乎才是真正的濫觴。原籍德國、具猶太血統的十五歲女孩安妮,幾乎可說是最知名的二戰受難者之一,她躲藏在阿姆斯特丹時用荷蘭文寫下的日記,至今仍是世界最知名的日記體裁作品,而且已被翻超過 70 種語言。
七十年代荷蘭文學中巨頭中,穆里施(Harry Mulisch)和赫曼斯(Willem Frederik Hermans)兩人是二戰文學的翹楚。穆里施曾說,「二戰永遠是創作靈感的泉源。除非第三次世界大戰出現,我們才有辦法停止書寫二戰的故事。」他也終其一生將這句話奉為圭臬。當然,他最知名的小說《暗殺》(De aanslag),也稱得上是一部二戰小說,道盡戰後倖存小人物的孤寂。這本書在八十年代出版後紅極一時,也為他奠定荷蘭文學國寶的位置。
至於赫曼斯,他早早就受到二戰啟發,分別在 1949 和 1952 年出版了《相思樹之淚》(De tranen der acacia’s)以及《避難屋》(Het behouden huis)兩本心理小說,都深刻反省並探討了二戰傭兵、逃難與存在的意義,而《避難屋》更可說是赫曼斯的成名作,也是他引起最多討論的作品,同時更曾被穆里施批評太過虛無、空幻。
當前中生代的荷蘭作家當中,最常處理二戰題材的小說家首推德溫特(Leon de Winter)。1954年才出生的他,出身猶太家庭,父母都是二戰倖存者。他也理所當然地被歸類為「第二代」作家。同樣屬於第二代作家的還有亞農‧赫潤貝格(Arnon Grunberg),他也出身猶太世家,媽媽是奧許維茲集中營倖存者;他的寫作風格極具爭議,但創作方向較為多元,除二戰主題外也擅長描寫異文化間的衝突。
不過,到了九十年代,已經有許多人注意到二戰這個主題似乎已顯得浮濫。最明顯的案例是 1995 年的年度圖書周活動。當年活動主題是「解放五十年」,可是完全吸引不了民眾參與;而當年的圖書週禮物書作家正是德溫特,他的禮物書內容過度渲染二戰主題,讀者幾乎看不下去。荷蘭電影導演提奧‧梵谷(Theo van Gogh,1957-2004),之後在一本電影雜誌中撰文指出,德溫特這種作家持續炒作二戰來賣書,簡直是踐踏六百萬猶太人的靈魂。德溫特一怒之下反告提奧‧梵谷毀謗,最後法院判決提奧‧梵谷要賠償德溫特一萬歐元。這場鬧劇還僅只是近代二戰文學的窘況一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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