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荷消費大不同之你買名品我買花

台北 101 無疑是推廣名牌精品的推手之一。（來源：flickr#riNux）

在台灣有個俚語叫便宜沒好貨，無獨有偶的，在荷蘭他們也有這麼一句叫 goed koop is duur koop，直譯成英文就是 cheap purchase is expensive purchase。兩造在意思上是百分之一百的謀合，但運用在生活消費面上，就有極大的差異。以下所言，自然不能以個別論，僅能在大眾市場的消費模式和習慣上做個較為明顯的區隔。

名牌與實用，熟輕熟重？

在台灣，消費模式可以是非常「名」牌導向的，特別是那種大家都看得懂，名字愈短愈能朗朗上口的牌子，不僅賣得嚇嚇叫，還愈貴還賣得愈好，消費者一擲千金的樣貌，彷彿家裏在開銀行，鈔票是自己印似的。正所謂有了面子，裏子就一點也不重要，舉凡手裏拿的、腳上蹬的、頭頂戴的，無一不是讓人走路有風的名牌加值品，只求大家看你的眼光會噴火。而荷蘭人的購買取向則偏向實用性，特別是近年來看到他們在環保和節能上所做的改變，真的是由小見大且隨處可見。荷蘭人在投資改善生活品質和空間上灑錢的不手軟程度，跟台灣人把錢投資在提升個人外在社會地位表徵上所做的努力，簡直不分軒輊。 。 而事實上，放眼國際怕也只有在日本、香港、台灣才會有人把Lx或xV包拿來當菜籃包，連去市場買個菜都能撞包撞得滿懷。

在荷蘭有愈來愈多的家庭，用太陽能源板點綴屋頂。（©Sunny Tsui 攝影）

砸錢妝扮人還是打造生活環境？

這就是為什麼台灣名品滿街，光是一個台北市，百貨公司就數不清有幾家；在荷蘭，且不提筆者所在的花區小鎮，即便是前三大都市阿姆斯特丹、鹿特丹及海牙，都僅有唯一、唯二及唯三的百貨公司，如Bijenkorf（註1）、Maison de bonneterie及 Metz & Co。筆者曾聽房仲說，荷蘭人買房，是以該市、鎮有無生活 DIY 店（前三大為 Gamma、Praxis & Karwei（註 2））、園藝中心（例 Overvecht）及日用生活品雜貨鋪（例 HEMA 及 Blokker）作為該區是否繁華的標的，對荷蘭人來說，家就是他們最大的投資，所有與改善居家環境品質的花費和努力，都是必要的開銷；而且他們認為自己就是最大的受惠者，並沒有要做給別人看，所以花再多錢也願意。

即便是一個僅有二萬人口的小鎮，也要擁有一間超大的花園中心。攝於Lisse的Overvecht。（©Sunny Tsui 攝影）

也因此老荷就算再窮也要買花種花，他們喜歡自己眼睛清爽，喜歡生活在一個美的環境裏，試想在這個和台灣差不多大小面積的彈丸之地，就擁有 650 家的園藝中心，荷蘭人熱愛園藝的程度可見一斑。反觀台灣，一個名品包動輒上萬，就算是信用卡刷爆，眼不眨一下的大有人在，但一把漂亮的花束二、三百塊台幣卻會令人望之怯步，反而成為人們眼中的奢侈品了。

為花園裏的一個小角落重植花草，包括翻土除老枝，代價 300 歐，跟買一個名品皮夾一樣，你會選擇那個？（©Sunny Tsui 攝影）

荷包顧條條，台荷都一樣

除了購買標的不同、願意砸下的金錢多寡不同外，還有一個在購買行為上很大的差異，那就是「討價還價」。說它是台灣的特產還真不誇張，買菜時多根蔥多顆蒜，就會讓歐巴桑們有提升 CP 值的快感。筆者初來荷時，每次購物只要覺得自己砸下去的錢像大戶，我那討價還價的魂就會不知不覺上身，整個人開始變得像三太子開始作法殺價，搞得我家那位老荷先生羞紅臉又一陣青一陣白，跟荷蘭國旗長得差不多了。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荷蘭人對品牌（非名牌）的忠誠度極高，從小到大吃同一牌的餅乾、開同一款的車、上同一間館子，每年渡假去同樣地方的人比比皆是；比較起來，台灣的好奇寶寶就多得多了，總是喜歡嘗試新玩意。當然，台荷消費模式相同的地方也是有的，例如比價和收集折扣卷等，那可是人人都樂此不疲，好康還會道相報，雖說便宜沒好貨，但能省還是要省。

歸根究底台荷消費模式的不同，沒有誰對誰錯的問題，而是大環境造就出來的結果。在一個講究學歷、外表、身份地位的地方，即便是最基本的國民義務教育，也是照著這個藍圖在規劃，又怎麼會習慣於實用，生活品質重於一切的觀念？當荷蘭的職業學校和學術學院受到社會等同重視和尊重時，又有誰稀罕披上華麗的假面？而當我習慣台灣娛樂圈，用帥哥美女打造出來的唯美畫面時，又不禁懷疑荷蘭主持界真的沒人了嗎？

註1：荷蘭唯一大型連鎖百貨公司 Bijenkorf，全國僅有 12 家分店，且該集團已決定於 2016 年前關閉其中五家。
註2：荷蘭全國共有165家 Gamma、139 家 Praxis、136 家Karwei