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蘭大麻:合法與非法之間

阿姆斯特丹的著名大麻店--Bulldog。(圖片來源:flickr#Arthur Caranta
柯震東和房祖名在北京因吸食大麻被捕,到目前北檢開始大動做調查藝人名單,新聞滿天飛、社會一陣感嘆的譁然中,不難看見「阿姆斯特丹滿街都是大麻味」、「荷蘭大麻合法到處都可以抽」…等討論。
「荷蘭大麻到底合不合法?」,這個簡單問題真的不知道怎麼簡單回答。為此,我求助我的荷蘭朋友,一位高等教育的聰明人才,偶爾會在週末的夜晚「來一根」舒解放鬆高壓力的工作分量,告訴大家現在有關荷蘭的「大麻故事」。
荷蘭大麻的「合法」性
在荷蘭,毒品分兩種(台灣分四級):軟性毒品跟硬性毒品。大麻屬於軟性毒品,軟性毒品被視為對人體傷害較低的毒品。荷蘭政府對大麻過度使用的態度比較視之為健康上的問題,與抽菸、酗酒和肥胖等重大健康議題的處理態度比較相類似(註 1)。法律原則上在荷蘭販售、種植、持有大麻是非法的,不過在社會一系列深度討論大麻的健康影響、癮性、負效果、社會管控等面向後,荷蘭政府以「容忍政策」(gedoogbeleid、tolerance policy,俗稱睜一眼閉一眼)管理在荷蘭大麻的使用(註 2)。
容忍政策簡單說就是荷蘭政府對大眾社會開出基本的條件:量的管控。分別是攜帶和交易量為 5 公克 和居家種植 5 株,所以走在路上、家裡自己種、coffee shop(大麻專賣店)的交易,都不能超過這個數字,否則檢方會採取法律行動。 5 克的大麻跟房先生擁有的 100 多公克比起來好像很少,這邊給大家一個概念,根據友人估算,1 克的大麻如果是自己抽,大約能夠捲 4~5 根的大麻,5 克算是非常多了。
比貓捉老鼠更有效的管理?
在荷蘭,只有在自己家裡和 coffee shop 能「法律容許」地抽大麻,其他地方是以罰金 70 歐起跳計算(約新台幣 2800元)。Coffee shop 販售大麻的交易是需要繳稅的,從荷蘭當局的角度來看,一來繳稅就是一種紀錄,能夠直接的了解目前社會的使用、交易情況,以便控制;另外,一年coffee shop 大麻交易所繳給政府的稅金可高達 4000 萬歐元(約 16 億新台幣),在目前的荷蘭政府看來,與其像美國許多州縣砸錢在震爆小組特警,以貓捉老處的闖入民宅看誰在 get high,這筆收入可以用來做更「實在」的毒品防制教育與控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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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荷蘭,在外面亂撒尿比公共地區吸大麻還可能罰得更高。(Olivia Dung 攝影)
荷蘭大麻的違法層面
然而,這麼多的稅金,意味著荷蘭的 coffee shop 生意興隆。當然有相當的部分是來自國際觀光客和厝邊德國、比利時的友情贊助之外,但不禁想問,如果每個人只能在家裡種植五株,況且荷蘭天氣既不溫暖、陽光也不普照,coffee shop 哪裡來這麼多的供給呢?
荷蘭政府與警方雖然不用抓眾多散布各處的消費使用者,但還是在生產與供給的這一端玩貓捉老鼠,整天觀察有哪個地址的電費特別高(因為在荷蘭種植需要使用溫室燈照設,促進生長),遍地尋找小、中、大規模種植的「供應商」。2013 年,荷蘭當局為了要抑止違法種植大麻的供應數量,拒絕荷蘭邊境德國與比利時來吸大麻的人潮,有夠創意的推行「大麻證」(weed pass),coffee shop 採居民會員制,只有在地居民才能購買大麻,每間 coffee shop 也只能接受一定數量的大麻會員,剛推行的時候包含以觀光客為財的阿姆斯特丹 coffee shop 叫苦連天,最終在業者上街抗議和荷包考量後,目前只在南荷蘭地區執行(Zuid-Holland)。不過上有政策、下有對策,目前荷蘭社會也針對進而開始增加地下非法的大麻交易,以及大量 coffee shop 門口附近徘徊的「黃牛大麻」(荷蘭居民在 coffee shop 買大麻後在門口兜售給觀光客)進行詳細的討論。
「所以我都抽有機栽種的大麻。」聽到荷蘭友人認真嚴肅說出此話時,我的茶差點噴出。因為大麻的「生產」與來源在法律邏輯上根本是不存在的,也就沒有所謂的品質控管,為了防止買到以化學成分增加「效果」的大麻(和增添色素類似的道理?),講究的消費者們會貨比三家,選擇較有品質良心的有機大麻 coffee shop。似乎,只要物品成為商品後,消費者們的選擇更挑剔,而供應商的對付招數也就更多元,大麻的市場競爭應該是我們想也沒想過的吧。

註 1:Dutch Drug Law
註 2:總的來說,在荷蘭大麻的相關使用是非法的,但以除罪化(decriminalisation)的方式被政府容忍。詳情請參考Toleration policy regarding soft drugs and coffee shops (英文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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