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夫特王子博物館的特展：「維梅爾返鄉──當《小街》回到台夫特」，迎接維梅爾作品返鄉。（©王幸慈攝影）
約翰（荷蘭發音：唷嗨依尼斯） • 維梅爾（Johannes Vermeer，1632-1675），這位活躍於荷蘭黃金年代的藝術家，為眾人熟知的，或許是以一少女肖像為題拍成電影的《戴珍珠耳環的少女》，或許是他著名的風俗畫及描繪荷蘭地景的作品，也或許是現今僅存35件作品，列入各大博物館及美術館的重要館藏，卻無一存留於他的家鄉──台夫特。
今年，位於台夫特的王子博物館（Museum Prinsenhof Delft）將2016年稱為「維梅爾年」（The Year of Vermeer），並以藝術家的一幅作品《小街》（The Little Street/HetStraatje）為核心，進而策畫了特展「維梅爾返鄉──當《小街》回到台夫特」（Vermeer is Coming Home: The Little Street Returns to Delft），展期從3/25展至7/17。
橫跨在運河間的展覽宣傳。（©王幸慈攝影）
《小街》的創作年代約在1660年，其特色為維梅爾描繪當時台夫特的街景，其構圖極可能來自他在台夫特的故居，是以日後許多學者在研究維梅爾的作品時，熱衷尋覓《小街》畫面中的住宅，並推斷現址大概位於現今何處。《小街》在維梅爾創作完成後，立即被當地的收藏家Pieter van Ruijven購藏，爾後作品於1696年離開台夫特，在阿姆斯特丹進行公開拍賣。幾經收藏家的轉手與繼承，《小街》未曾回到它的故鄉，最後在1921年透過捐贈，成為荷蘭阿姆斯特丹國家博物館（Rijksmuseum）的館藏。是故，王子博物館以「闊別320年《小街》終於回到台夫特」為題，向國家博物館商借作品，予以展示。
梅維爾的《小街》。（©王幸慈攝影）
然而，這列為國家博物館重要館藏的作品，不只是黃金年代中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，也擁有極高的曝光率和展覽經歷，如何策畫一檔不流於俗爛（cliché）且富有新意的展覽，便考驗博物館策展與吸引觀眾踏入展場的功力。
有別於以年代、風格、藝術家生平為脈絡的展覽，當觀眾踏入博物館時，首先看到此展覽對觀眾、也是對自己拋出的問題──我們是否真的已找到《小街》現址？
引起觀眾的注意及興趣後，展間首先以不同年代和學者為界，用半透明的布幕分隔成數個區塊，展示研究者們提出的推論及其考究材料，亦一一列出將他們主張的現址。
所有的可能資訊都讓民眾可以參考。（©王幸慈攝影）
在每個區域裡，觀眾可見研究者的背景來自藝術史、建築、新聞媒體等等，他們依照各自的專長，採用不同的研究方法，輔以圖畫、新聞剪報及歷史文件，試圖爬梳維梅爾在台夫特生活的蹤跡。其研究方法包含從最早期的作品光影分析、由同時期與晚近荷蘭藝術家的風俗畫與版畫，來推測維梅爾的居所、或以建築史的角度出發，用模型重現《小街》的住屋，以分析期建築風格與年代等等。
模擬重建的位置及畫中小屋。（©王幸慈攝影）當時的新聞報導。（©王幸慈攝影）
在短短一百年內的時光中，研究方法及角度各異其趣，而《小街》的現址推測也不斷改變。回應各種主張（為增加雙向互動？），博物館也使用大型的觸控式螢幕，使用電子地圖的方式，羅列《小街》可能的不同現址。除了文字介紹之外，也在加上可供觀眾對照今昔的照片或畫作，更開放讓觀眾票選他們心目中的《小街》，究竟在台夫特的哪個角落。
互動雙向的資訊，讓觀眾更了解《小街》的地理與歷史背景。（©王幸慈攝影）
透過豐富的展示文件及相關繪畫，此時展覽的輪廓逐漸清晰──這並不只是一個將作品迎接回鄉的展覽，而是包含集結眾多學者對於維梅爾生平和《小街》實地考察的研究型展覽。在此同時，也可見學者不斷反問自身的研究成果，諸如：「《小街》的房屋是否依然存在？」、「維梅爾是否如實描繪出他眼所見的景色？」
面對這些似乎尚未明朗的疑問，展牆上的文字再次向觀眾提問：我們是否真的找到《小街》現址？眾說紛紜之下，是否暗示研究《小街》的終點？
當然不是。
展覽此時終於回答了問題──現任教於阿姆斯特丹大學（Universiteit van Amsterdam）的荷蘭藝術史學者FransGrijzenhout在2015年發表了最新的發現。他首先分析《小街》作品裡，房屋所呈現的地理位置（如此房屋位於運河的右側，而房屋的走道位於左方而非右方，可透過其方位推算其建築年代），同時使用十七世紀時台夫特的城市史料與地圖縮小可能的範圍，證明《小街》裡這棟逃過1635年大火的房屋，實為維梅爾的姑姑AriaentagenClaes van der Minne所有。
畫中的所在地點。（©王幸慈攝影）
彼時維梅爾與母親一同寄居於此，而van der Minne女士的房屋雖免於1635年台夫特大火，卻在1654年的一場火藥廠爆炸中受到損害。她向申請政府補助時所留下的官方紀錄，便是FransGrijzenhout推測《小街》現址在鄰近新教堂（NieuweKerk）的Vlamingstraat上，約略落在40至42號之間。
根據書面紀載所追蹤出來的地點。（©王幸慈攝影）現今地點的樣貌。（©王幸慈攝影）
展覽的終點以牆上的《小街》做為結束，暗示一切始於作品，亦終於作品本身。
然而，這個展覽有趣的地方不僅於此，除了館內的文件與畫作，在教育及推廣方面力求創新與親和的王子博物館，亦引進近年來越來越普遍的「密室逃脫」實境遊戲，設計一場為時十五分鐘的挑戰，讓觀眾可透過遊戲的互動，加深對藝術家本人和作品的印象。
展覽中的密室逃脫遊戲。（©王幸慈攝影）
除此之外，博物館也特別為此展覽，量身製作了一款搭配古今對照的台夫特地圖APP，將展覽延伸到台夫特老城區。這個APP在古地圖上標示與維梅爾有關的各個地標，附上簡單的文字與影片解說，帶領觀眾實地走訪維梅爾曾佇足的地點，使展覽與台夫特這個城市的連結更加緊密。
跟著APP的指引，一起探訪這個梅維爾的故鄉吧！（©王幸慈攝影）
博物館資訊
Museum Prinsenhof Delft
特展「維梅爾返鄉──當《小街》回到台夫特」時間：即日起至2016年7月17日止
地址：Sint Agathaplein 1, 2611 HR, Delft
電話：+31 (0) 15 260 23 58
票價：成人票為€12,00，3歲以下孩童免費入場，孩童票€3,00，青年票€6,00，博物館卡（Museumkaart）入場免費。
開放時間：周一至周日為11:00～17:00，休館日為國王節、聖誕節以及新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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