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蘭諷刺漫畫《Fokke & Sukke 》

荷蘭知名的單格漫畫《Fokke & Sukke》是一隻鴨子和金絲雀的雙口相聲型漫畫。(圖片來源:fokke-sukke.nl.softonic.com
嚴肅的話題用輕鬆的漫畫表達,是漫畫家最大的夢想之一。荷蘭知名的單格漫畫《Fokke & Sukke》從1997正式出版問世以來,受到廣大的迴響,成為荷蘭家喻戶曉的諷刺漫畫。Fokke和Sukke分別是兩隻動物:帶著海軍帽的鴨子(Fokke)和反戴棒球帽的金絲雀(Sukke)。
牠們的特徵除了戴帽子外,帽上還有羅馬字母,如Fokke的帽子上就有F字樣,而Sukke則是額頭前的一搓鳥毛、在背對讀者時帽子上會出現S字樣。同時,兩隻動物幾乎都戴眼鏡亮相,被認為是象徵大學生的符號之一。
和唐老鴨一樣,Fokke和Sukke這兩隻動物角色都有上衣,但下身卻衣不蔽體,畫家們還刻意畫出性器官(除了身穿大衣或醫師袍時)。漫畫中的Fokke和Sukke通常只會各講一句話,而且沒有固定個性,所以可以具有各種個性,每次也能以不同角色登場,如外科醫生、女人或園藝工人等等。這點和唐老鴨等卡通甚為不同。
催生《Fokke & Sukke》的三人:John Reid、Bastiaan Geleijnse和Jean-Marc van Tol是大學同窗,John Reid和Bastiaan Geleijns兩人互為幼時舊識,而Jean-Marc van Tol是在一九八零年代末期在阿姆斯特丹大學唸書時,於學生辯論會上遇到另兩人,三人對漫畫的理念一拍即合。
三人第一次合作的漫畫書是《Heibel in Hong Kong》,那時他們就為其中一個角色想出了Sukke這個名字,意思是荒誕不經的學生式嬉鬧(sukken)。不過,三人後來覺得Sukke這名字不適合《Heibel in Hong Kong》這本以兒童為主要讀者群的漫畫。1993年的聖誕節,阿姆斯特丹的大學生報紙《Propria Cures》向三人邀稿,請他們畫一幅聖誕漫畫。三人除了將Sukke這名字冠上其中一角,還新增了另一角:Fokke,並且分別用金絲雀和鴨子加以形象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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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中,Fokke 和 Sukke 對過聖誕節意興闌珊,Fokke 說「披薩」,Sukke 則說「浴室」,突顯出學生對聖誕節的概念不是家庭的溫馨團聚和聖誕大餐,而是可以快速解決一餐的披薩,還有終於有時間喘口氣沖個澡。(圖片來源:取自Michael Minneboo網站
上圖就是他們以《Fokke & Sukke》為名首次發表的作品,當時兩隻動物還沒有戴上眼鏡,整體而言畫面的線條相較近期的作品也顯得粗獷許多。儘管當時《Propria Cures》的編輯認為,動物講話是不著邊際的事情,但三人在隔年仍持續獲得《Propria Cure》的稿約,也藉此漸漸打開名氣。
1997年,一間荷蘭出版社 De Harmonie 注意到《Fokke & Sukke》,於是邀請他們出版漫畫集。於是三人用RGvT的名字首次出書,屬名就叫RGvT,也就是三人的姓氏開頭字母,同時也是從三人合作的第一篇《Fokke & Sukke》漫畫就使用的名字。
如今,《Fokke & Sukke》相當受歡迎且常見,出版過多本漫畫集和各種周邊商品(如可撕日曆、造型馬克杯、T恤等),同時也能在《鹿特丹商業報(NRC)》、荷蘭電視節目「轉動的世界」(De wereld draai door)和多份學生報紙(如萊登大學學生報《Mare》和其他多份高中生報紙)上看到兩隻動物的身影。2007年起,《Fokke & Sukke》跳槽至另一間出版社Uitgeverij Catullus,是由三人當中的Jean-Marc van Tol所開的出版社。
《Fokke & Sukke》漫畫大多是黑白呈現,線條簡單,但偶爾也有kuso圖片或上色版的作品。如2006年12月27號的一幅作品:「北極來的問候」,就將畫好的冰山、北極熊和兩隻動物主角嵌在大海照片上,象徵地球暖化危機。他們宣稱自己畫漫畫的同時也不斷在反省,確定自己畫的作品沒有重複、幽默又不傷人才會刊登。
三名畫家中,Jean-Marc van Tol可說是讓《Fokke & Sukke》廣為人知的關鍵人物,也擅長公關行銷,甚至將《Fokke & Sukke》的誕生和成長出記錄成書出版。2008年4月1號的荷蘭《人民報》(Volkskrant)刊出了一則Jean-Marc van Tol的專訪,談到了許多《Fokke & Sukke》的過去、展望和漫畫嘲諷的邊界問題,在日前法國《查理週刊》攻擊事件發生後,更值得重新回顧這則專訪。
訪談中,當Van Tol被問到對揶揄伊斯蘭教的始作俑者丹麥《日德蘭日報》的看法時,他直言這根本不是幽默。「漫畫是要讓人發笑沒錯,但總要有個限度。」而《Fokke & Sukke》是否也會把Fokke和Sukke畫成伊斯蘭恐佈份子呢?Van Tol則回答:「不會,《Fokke & Sukke》只是想表達幽默感,我們無意傷害任何人,更不想要傷害恐佈份子。我們甚至不敢惹他們咧(笑)。」
既然不想傷害任何人,記者不免聯想到三人是否像極權政府一樣,會在出刊前進行內部自我審查。難道,當代的幽默的自由程度已經不比以前寬了嗎?」Van Tol的回答是:「在我們這邊不是,我們還是畫我們想畫的。」記者追問:「從不自我審查嗎?」Van Tol回答值得玩味:「一直都有啊。其實,大家一直覺得《Fokke & Sukke》不太好笑(可能也是這個原因吧)。幽默的自由沒有限度,但傷害人的東西就是不好笑,所以自我審查就是:一個東西不好笑的話,我們就不要,而任何讓恐怖分子生氣的東西都不是好笑的幽默。」
法國《查理周報》攻擊事件發生後,許多荷蘭諷刺漫畫家也針對這個事件畫了許多作品,《Fokke & Sukke》也不例外。下面是幾個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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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進來吧,祂雖然也沒什麼幽默感…

但至少不會馬上就開槍掃射。
(圖片來源:取自foksuk.n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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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小鬼最近畫得可勤了」

「只要他不要變成漫畫家就好啦!」
(取自foksuk.nl
《查理周報》的事件延燒了近兩周,雖然相當沉重,但《Fokke & Sukke》在這段期間也用了輕鬆的呈現方式,將事件投射到一般生活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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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okke & Sukke 也想要交女友
「我是帥哥」(舉)
(註:此為模仿「我是查理」標語)
(取自twitter: fokkkesukke
從Van Tol的回答,可以得到一個結論:作為荷蘭知名諷刺漫畫的《Fokke & Sukke》,早於七年前就對是否要以恐怖主義為題材相當小心。這則在愚人節當天出刊的訪問是否要嚴肅看待,就見人見智了;但和查理周報的嘲諷和挖苦程度相比,《Fokke & Sukke》的確比較「溫和」,而且因為笑點或重點有時不易懂,常只被歸類成「冷笑話」。
三位畫家對《Fokke & Sukke》創作相當堅持,甚至希望「到世界末日都一直畫《Fokke & Sukke》」。原本他們希望透過《Fokke & Sukke》讓漫畫在荷蘭更受歡迎,但這個希望至今仍沒有真的實現。不過相較於其他每日出刊的漫畫,《Fokke & Sukke》算是非常成功且擁有廣大讀者群的漫畫專欄。對於成功的秘訣,Van Tol的說法是:「我認為,檯面上很多人畫得比我們好很多,(我們那麼出名)實在有點不好意思。但我覺得堅持很重要,而我們仍一直堅持著理想。」
前面已經提到,這兩個角色的名稱雖然只想表達滑稽的概念,但Sukke和Fokke兩字組合起來一般被認為相當不雅,容易令人聯想到性行為,卻也令人印象深刻,所以也出現不少笑話。
其中一則是關於情侶間相處趣事,刊載於2009年1月9號的鹿特丹商業報。一名女子和男友在床上睡覺,由於男友身上只穿一件T恤、其他啥都沒穿,這讓女友想到了《Fokke & Sukke》這兩位漫畫人物。女子打趣地問:「你覺得自己是Fokke還是Sukke呀?」男友在半睡半醒中聽不清楚,女子只好再問:「是Fokke還是Sukke?」(做愛還是口交?) 結果男友意興闌珊地回答:「不了,親愛的,我只想睡覺。」
下次如果你看到《Fokke & Sukke》的漫畫,除了努力看懂笑點外,也許可以順便想想前文提到的理念和作風,是不是也符合你眼前看到的那幅漫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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